日本文学中乐园和坟墓的关系? 失乐园复乐园欲乐园
关于日本文学中的“物哀”
物哀,“物哀”(もののぁはれ)是日本古已有之的美学思潮,不仅深深浸透于日本文学,而且支配着日本人精神生活的诸多层面,《古语拾遗》从古代原初歌谣来考察,认为“啊”(ぁ )和“哟”(はれ)这两个感叹词组组合而成的。“这种感叹,最初是通过对人和自然其后发展到对人生世相即对现实的接触--认识--感动的过程而产生的。由于“ ”这个感叹词与日语汉字“哀”字同音,就以“哀”字标出。”
“哀”有着感叹的意味,但因为日语是暧昧的语言,“物哀”包含的含蓄内容更有“同情、哀伤、悲叹、赞颂、爱怜、怜惜等诸多因素,需放入具体语境中细加揣摩品味。如《万叶集》中上宫圣德皇子出游竹原井之时,见龙田山死人悲伤作歌一首曰:
汝在自家中
妹子手中抱
旅途卧草枕
游子实可怜(ぁはれ)(卷3-415)
这首歌唱出了对爱妻的眷顾与离别的悲苦,幽哀之情,寂寥中含蓄同情,恰如其分地将“哀”的情致表现出来。
由此可见,“哀”将悲芳凄与同情的感情浑然为一体。而真正将单纯感叹的“哀”发展到具体充实的“物哀”的是《源氏物语》的著者----紫氏部。据日本学者上树菊子,大川芳枝的统计,《源氏物语》中出现“哀”多达1044次,出现“物哀”13次(3)紫氏部将“哀”(ぁはれ)之前加上了“物”(ものの),这样就将主客观合一了。“物”是客观存在,“哀”是主观情感,两者“物心合一”其中“物”( もの)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自然风物,更可以为社会世象,人情百态,总之是以现实之物触内心之“哀”,大大丰富了“哀”的情感范围。这种“物哀”之情包含着赞赏、亲爱、喜爱、可怜、共鸣、同情、悲伤、怜悯、壮美、感动、失望等诸多情绪。这样“物哀”写尽人生世象,人间世情。值得指出的是,“物哀”并不是中国人望文生义而得到的“悲哀”之感,“悲哀”只是其中一种情绪而已。叶渭渠先生在其著作,《日本文学思潮史》就提出久松潜一博士将“物哀”特质分为五大类,“一感动,二调和,三优美,四情趣,五哀感。而其最突出的是哀感。”(4)这五类情韵我们都能在周作人的散文中寻见清晰的影子,而其中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掩卷之后的哀感余绪缱绻流转而挥之不去。
对于“物哀”,叶渭渠先生认为“物哀”的思想结构是重层的,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对人的感动,以男女恋情的哀感最为突出,第二个层次是对世相的感动,贯穿在对人情世态包括“天下大事”的咏叹上。第三个层次是对自然物的感动,尤其是季节带来的无常感,即对自然美的动心。”(5)知堂先生的散文在对以上三个层面“物”的感动书写之下,更有“哀”之情的抒发。他或悲哀,怜悯,愤懑或愉快,亲爱,同情。将“物哀”之情挖掘入至情至理之处。
“物哀”情绪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笼在知堂小品中的,就内容而言叶渭渠的三个重叠层次可以加以概括,而风格上除了国人公认的“平淡冲和”之处,更有丰富的“物哀”内涵加以补充。